冬清

《他和他》

【0529生賀】（微雙叶）

*私設有，雷者麻煩自避。

♤

叶家是B市有名的家族，事實上，說叶家是中國權力範圍涉及最廣的家族也不為過。B市上層的人士都知道叶家有一個政界內赫赫有名的老爺、一個從軍的叶上將，還有經營叶家企業的叶秋……卻鮮少人知道叶家孩子曾為雙生。

自從叶家的老大離開以後，B市圈子便把這個人的存在當成一個禁忌的話題。少部分的人認為叶家其實在保護這個孩子，可是大多數的人以為他死在某起意外中，畢竟叶家之所以個個是人中龍鳳，就是因為他們嚴格的教育方式，“保護”似乎是不可能的一個詞兒。

叶秋知道，其實叶家從某個角度的確一直在保護他哥哥――那個不可思議的存在，叶修。因為他就是那樣讓人無法狠下心摧毀的，耀眼的人。

叶修反抗了家族的意願，去當了電競選手，他失去叶家的屏障、也不必再在乎叶家的標籤。雖然他父親為此而有雷霆萬鈞之勢的怒氣如利刃般朝叶修的方向刺去，卻終究無法責難自己堅定的兒子。

叶秋認為他哥哥似乎能打破一切常規。

可不？他哥哥玩的那款遊戲，“榮耀”，登上了世界的舞台。“為國爭光”，這四個字讓他父親一直以來反對的態度軟化了些，叶秋頭一次看到父親送叶修出門時的表情如此、榮譽。

……然而叶秋對他哥再一次的離開感到十分不滿。

“嘖，老爹怎麼放心讓混帳哥哥走啊！天知道那傢伙這次一走要走多久！”

秘書聽叶總嘮嘮叨叨聽了好幾年，這次卻是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位兄控總裁唸了一小時了都！秘書半開玩笑的說：

“叶總，您如果這麼擔心，那就待在您哥哥身邊盯著他唄。他總不可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溜掉吧？”

默然無語，他們兩個之間陷入一陣沉默。

完了。秘書心想。

“叶總，我開玩笑呢，您別當――”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現在幫我訂去蘇黎世的機票，最好是今晚的。”

“……是。”

你他媽多嘴啥呢？秘書欲哭無淚。

◇

“啊、啾！”

遠在千里之外的叶修打了個噴嚏。

“呦，怎麼啦老叶？你感冒啊？可別傳染給我，我還想比賽呢！”

方銳湊過來問，為了配合自己說的話，還誇張的摀住口鼻，把叶修當作某種超級病毒的帶原體。

“放心吧，笨蛋可是不會感冒的。方銳你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叶修你！”

“哎，指著我幹嘛呢你？想加訓直說，不用那麼感激的。”

“……叶修你這是濫用職權！”

“加訓一個小時。要確實執行喔，點心大大。”

“哎別！叶領隊我對你有不敬之處，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方某人吧！”

“呵呵。”

叶修和方銳忙著打嘴砲呢，突然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音。

“叩叩叩。”

一聽這不多不少、整齊劃一的敲門聲，肯定是張新傑沒錯了。

“進來唄。”

“打擾了。”隨著開門聲一同響起的，還有張新傑嚴謹的聲音。

“有領隊你的包裹。”

叶修瞧見張新傑手上拿著一個棕色的盒子，伸出手去接：

“辛苦啦新傑，給我吧。”

“不過……這個包裹有點奇怪。”

“嗯？哪兒奇怪啦？”

叶修看了看包裹，愣是沒從這個看起來很正常的包裹上看到什麼奇怪之處。

“寄件人。”

聽到張新傑的話，叶修仔細觀察了貼在包裹上的貼紙，備註用端正的字體寫了“生日快樂。”，而寄件人那一欄……上頭明晃晃的寫著“叶秋”這個大名。

這個笨蛋弟弟，寄什麼包裹啊。

“領隊，這是怎麼回事？”

“呃、哈哈，可能是我的粉絲吧？以前這種包裹也收過不少。”

雖然這次大概是正主找上門了。

叶修拆開包裹，裡頭是一隻小狗造型的布偶，土黃色的，毛有點長，嚴格來講實在不太適合用可愛來形容它。莫名的，叶修看著這個玩偶笑了起來。

“噗、跟小點還有點像！”

♧

叶修記得他和叶秋從有記憶以來過的每一個生日。

說來沒什麼人相信，叶修對自己的事都挺沒心眼，卻意外記得住自己的生日。不過他也只是因為會和他共度那天的還有另外一個，他不怎麼說出口的重要之人。

雖然叶修錯過的生日快和他記得的一樣多了。

叶修平時看起來堅強且漫不經心，卻總在那一天感到格外寂寞，彷彿是雙子間的心意相通所言非假、叶秋在遠方的責備傳到了他的耳朵裡，他在那天難得的當起了想家的孩子。

記得以前也有兩回，嘉世三連冠的時候，以及，嘉世沒有得冠的第一年。三連冠那次不必多說――被狼狽的趕了出來。要不是因為叶母和叶秋攔著他爸，叶修挺擔心自己會被當作不孝子活活打死。

第二回，叶修特地在5月29號坐火車回到老家去探望家裡人，更準確的說，是去看看叶秋。

……還順便看看他們家在叶秋口中死了好幾次、但至今依舊生龍活虎的老狗小點。

可惜的是，他們沒見著面。

倒不是被他爸阻止，而是叶秋好巧不巧的出了差。他們兄弟倆連出門都這麼默契，這默契可真是不如拿去喂了狗！叶修當時如此心想，絲毫不擔心狗會吃壞肚子。

除此之外，叶修幹過一件挺傻的事兒。

這件事傻到他沒說給任何人聽，就這麼被他悶在了肚子裡，因為它實在太傻太傻了。

剛開始吧，叶修不像後來一副窮光蛋的模樣，就……挺闊氣的在叶秋辦公室外頭，買了次大螢幕，顯示“生日快樂。”四個大字。大紅色的，還挺喜氣。

叶修也不確定叶秋看到沒、知不知道是跟他說的，看到了就算緣分，沒看到叶修還少了一個黑歷史。

叶修不可否認，他心中是隱隱有那麼一丁點期待的――否則自己的費盡心思不就像個超級大傻瓜了嗎？那天晚上，叶秋久違的和他打了通電話、聊了會兒天，沒什麼大不了的閒話家常。

叶修沒想過要他人回饋給他什麼，不過叶秋也許是唯一的例外，因為他和他太過相近，叶修反倒希望叶秋能了解他一點、多一點。

所以，當叶秋真的給了他回應，哪怕沒有指名道姓、沒有任何前因後果，叶修的心也轉變如四月春風。

叶修注視著自己手上的玩偶，思緒不知不覺飄到了過往。他回憶著自己和叶秋過的那些生日，今年嘛、勉強過了吧！叶修面上露出了一抹溫柔到不太像他的笑意。

“叩叩。”

一聲突兀的敲門聲響起，方銳和張新傑看向房門，叶修懶洋洋的、緩緩道：

“文州？進來呀！”

當門一打開，那熟悉的身影使得房內的人瞬間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所有行動和言語就這麼凍住了。

“好久不見，混帳哥哥。”

♡

“你啊，下次能不能先提前跟我說下？”

“我的親哥哥不歡迎我來看他嗎？”

“……別和我來這套，笨蛋弟弟。”

“我也不想說這話，混帳哥哥！”

叶修把風塵僕僕趕到蘇黎世的叶秋領到了他的房間，而這傢伙可給叶修惹了不小的麻煩……即使是興欣的成員，看到叶秋突然出現在訓練場地也吃了不小一驚，更何況是其他不知情的戰隊選手。

“你腦子撞門上了？突然跑過來要做什麼？”

“……”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光用想的，叶秋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如果他哥聽到他的想法肯定會笑到趴在地上起不來。……叶秋相信他會。

“嘖、怕你又跑了，咱爸讓我來盯著你。”

“又是老頭啊？放心吧，我這次不跑了。”

叶秋帶了點狐疑的問：“真的？”

叶修反問：“你信我的話？”

他們兩個看著對方，輕輕的笑了。笑是會傳染的，他們的笑意在嘴角暈開，笑聲控制不了似的。

“嘿，笨蛋弟弟/混帳哥哥。”

故事總是莫名的相似。

叶修其實知道叶秋每年都會寄禮物到他的戰隊基地、叶秋也知道那年的“生日快樂。”是對他說的；可叶修不知道他離家那天，叶秋跟他跟到了車站，挽留他的話終究沒說出口。叶秋也不知道，叶修離家的那個晚上，他在叶秋的床旁邊站了很久。

“生日快樂。”

叶修和叶秋同時說道，連同之前幾年的份，一併還清。他們都欠對方太多太多，早就還不起了。

可是有些事，不需要說清楚、不必還，譬如說愛。

或別的什麼。

“今天雨下挺大的，你留這睡麼？”叶修問。

“嗯。”叶秋看著叶修，眼裡盛滿笑意的回答。

雨持續了一整夜，徹夜未停。